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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宝总理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强调:坚决抑制社会资本脱实向虚、以钱炒钱,防止虚拟经济过度自我循环和膨胀。“以钱炒钱”是个民间用语,现在总理强调坚决抑制“以钱炒钱”,说得斩钉截铁,人们应当高度重视。
温总理的讲话明确表达了反对“以钱炒钱”,要支持实体经济的意愿,防止资金脱实向虚。说明他所指的虚拟经济一定是具有资金积聚效应,进而已经严重影响了实体经济发展。
钱,作为经济学专业术语称其“货币”。货币原本是人们发明的一个让商品交换变得简单、便捷的工具,作为工具的货币,只是交换中的等价物。而人们对货币的需求,仅仅是为了交换去获取商品的使用权。
随着剩余产品的出现,货币的“储藏”价值功能日益强大,而使货币具有财富特性。一旦货币成为“财富”,成为“商品占有和支配权”的凭证,货币就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明白的“钱”了。此时成为人们争夺的对象,货币所承载的就是一部充满血腥的财富争夺史。
这样,我们日常生活中说的钱就有了两层基本含义:生存的必需品和“万能的财富”。近几年来,炒中药、炒股、炒房、炒黄金、炒字画、炒外汇、炒期货、炒基金……但凡能够快速积累财富的方式,都属于“炒钱”的行列。
高利贷、炒房都是钱炒钱的典型。往昔的君子兰、玉石、普洱印象犹在,今天的房子都是这些“钱炒钱”游戏中的一个道具。近年来大部分高利贷流向了哪个行业?毫无疑问是价格不断迅猛攀升的“房地产业”。正是这两年高利贷的异常膨胀,房地产业的过度膨胀,大玩钱炒钱的游戏,造成了如今众多产业的空心化。显然,楼市靠“以钱炒钱”迅速膨胀起来的泡沫,已经到了该戳破的时候了。
贸易和金融让为钱发展成为现实,也同时埋下崩溃的导火线:贸易战,汇率战,主权债务违约,金融市场泡沫破灭,社会危机等内外因素的结合将会导致经济崩溃。
在过往的时间里,真正锁住了大量资金,严重影响实体经济发展的正是房地产投机市场。有人可能会认为房地产属于实体经济,这种认识是不正确的。在现阶段的中国,房地产主要被认为是投资品而非消费品,正因如此,房地产价格对于CPI的统计几乎无影响,否则中国通胀就不是百分之几的问题了,所以其虚拟经济的属性要强于实体经济的属性。
“炒”风是从改革开放之初便有的。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经济体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石油、钢材、煤炭等重要基础产品实行“价格双轨制”,在完成国家计划之外的超额产品,允许以市场价交易。在当时,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当时,谁要有本事弄到重要基础产品,就能加价出售,层层加价也不稀奇。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实体经济的“价格双轨制”才退出历史舞台。
现在温州的民间借贷乱象,与上世纪80年代的实体经济“价格双轨制”有点相似。在货币紧缩的当下,银行收紧贷款。一些有背景有关系有地位的人,比如一些政府官员、银行职业人、大型企业老板,可以从银行拿到6.56%的一年期“官息”贷款,再以担保公司名义在市场上加价放出,从中赚取差价。惊人的差价,使得短期借贷月息可以达到6分到9分,即年息72%到108%,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利润。
顺藤摸瓜式的追根究底,越追根越让人坐立不安,最后竟然追根到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场面,经济危机已经在中国发生。
去年浙江温州上演资本家们“最后的疯狂”,“老高”(放高利贷的人)跑路、“走佬”都是人们热议的话题。为什么温州人“以钱炒钱”至疯狂地步?因为温州企业做实业的平均年投资回报率已经被挤压至约3%—10%,而其他投资渠道也并无出路———在限购令、限贷令的双重打击之下,温州商品房交易2011年上半年同比下降近九成,土地流标率74%。当时有220亿热钱撤离温州楼市转战民间信贷市场。显然这种危机不是美国进口的,而是我们自己的“产品”。
民间贷款都到了哪里?数据显示,在温州,90%以上的家庭个人、近60%的企业参与民间借贷,民间借贷规模终于超过1100亿元。不过,其中用于一般生产经营的仅占35%,用于房地产的占20%,停留在民间借贷市场的规模高达40%。后来,这个比例则更高了。
“钱炒钱”于今为烈,一方面是因为前几年货币政策极度宽松,资金市场流动性泛滥;另一方面是因为长期负利率,资金逐利寻求可抵御通胀的回报,由此造成高利贷蔓延的充分且必要的条件。尽管货币政策正逐步收紧,但央行在紧缩货币时偏重于数量型工具(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等),而较少采用价格型工具(提高利率)。由此造成银行体系的大量流动性被冻结,部分银行无钱可贷;而实际负利率又诱导存款“搬家”流出银行体系,从“炒蒜”、“炒金”、“炒房”,直至“炒钱”。
金融发展理论认为,在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二元金融结构”:整个金融系统被分割为两个部门,即以银行、证券市场为代表的有组织的现代化金融市场及以地下钱庄、典当行等为代表的传统金融市场。长期低利率甚至负利率扭曲资金的价格,在体制内造成贷款需求没有上限,投资饥渴无法满足;在体制外造成资金需求异常亢奋,非法集资难以消除。更危险的是,银行和上市公司等通过合法或非法的渠道参与“炒钱游戏”,不仅大量资金流出实体经济,而且还将体制外的金融风险传导至体制内。
因此,应对此起彼伏的“炒钱游戏”,绝非一句“加强监管”或“严厉打击”就可安然化解。从体制层面来看,必须持续地、有序地推进金融体制改革,尤其是利率市场化的改革,通过金融深化改革逐步消除“二元金融结构”;从政策层面来看,在依然实行利率管制的当下,货币政策必须遵循市场规律,尽早结束实际负利率。名义利率低于通货膨胀率,迄今已有数年,由此酿成的“炒钱”狂热已险象环生,不可等闲视之。
中国经济“虚”火太旺了,在金融危机开始后的一番折腾后,大量的社会资金全变成了钢筋水泥,如今还有多少能收回重回实体?覆水难收,整个国家都到了要为“以钱炒钱”疯狂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防范风险是金融业永恒的主题。就在民间借贷显露危险原形之际,中央及时果断出手,有效遏制了民间借贷高利贷化倾向。2011年10月12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确定,依法打击非法集资、金融传销等违法活动,禁止金融从业人员参与民间借贷,加大对小型微型企业的信贷支持。民间借贷暂时平息了危机。日前,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把这个问题再次摆到突出位置,表明了中央的决心与意志。
当然,风险警报并未就此解除。根据以往经验,从年底到春节前,随着年关临近,大批企业购买生产原材料、发放工人工资、结算工程款等费用支出激增,流动资金需求旺盛。许多小企业担心,资金链能否保持稳定?那些民间高利贷者更加担心企业主会不会突然蒸发,再次“逃债跑路”?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因此,现在对于全社会来说,必须确立抑制“以钱炒钱”、金融业服务于实体经济这一观念,这既是我们从此次金融危机中吸取的一个教训,也是出于对自身经济发展的实际考虑。
上帝要让一个人亡,一定会首先让你疯狂。在果戈理的戏剧《钦差大臣》里出现这句话,出自《圣经》。中国版本的表述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的说法。对于“以钱炒钱”为主的企业来说,已是其死亡的前兆了,对于国家经济来说,证明我们已经步入经济危机阶段了。
怎么抑制“以钱炒钱”是一篇大文章,也是一个漫长过程。现在中央已经重点抓这件事了,这对企业,对从事虚拟经济的企业都是一件好事。
新年伊始,总把新桃换旧符。我们期盼以钱炒钱的风气会消匿下去,投资实业的爆竹声会响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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