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至少我们醒了

笛声悠扬

　对着2008年各种喜悲唏嘘之余，也别忘记它带给我们的成熟，以及警醒。

　　李洋

　　如果真有月光宝盒这回事，让你可以回到2008年的年初，你会选择做些什么？

　　你一定会跑去四川，挽救那8.7万原本鲜活的生命；你会对牛气哄哄的售楼小姐说拜拜，并一口气把股市和基金里的钱全赎回；你还可能会提醒质检部门，别忘了在牛奶检测标准里加一条“三聚氰胺”，再告诉田文华去想想那些小朋友的笑脸吧；或许你还一定会想办法搞到一张奥运会开幕式的票，去现场感受一下气氛和气势……

　　当然，要是你有机会碰到杨惠妍，别忘了提醒她高价圈地和急速扩张的恶果；再给杨致远写封信，告诉他4月份跟微软谈判时千万别把架子端得太高；对演讲完的奥巴马表示祝贺，向雷曼兄弟的总裁扔个烂西红柿—2008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而它们中的大多数注定了要发生，甚至无法再挽回。

　　坏消息到来之前并非没有暗示，2007年导致全球性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的美国次贷危机在那一年就发生了，上证指数没有原则地冲高到了6024点，楼市价格足已让中产阶级们挠头—只是站在2008的年初，大多数人都被高涨的数字冲昏了头脑，想象着8000甚至10000点时代的来临，全然无视危机已经步步紧逼。

　　今年初每股股价近10港币的碧桂园(2007.HK)，现在已不足2港币—不要把杨惠妍财产缩水70％的原因仅仅归结为这场百年不遇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它的确把很多大公司拉下了马，并造成了全球经济的衰退，使需求减退，导致中国南方大量依靠出口为计的中小企业走向破产，使得就业问题严重—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场金融危机也使得一些公司自身存在的问题迅速暴露出来。

　　曾在去年效仿碧桂园通过圈地来快速发展的地王们，今年底都已陷入了价格的泥潭—高价拿来的地既不能轻易退掉，又不能轻易卖掉，而在去年底、今年初王石抛出“拐点论”以及万科带头降价时，不少地产商却朝其扔出了臭鸡蛋，仍怀着侥幸心理希望房价能继续上行。对风险的低估与其现在的窘状不无关系。

　　不可轻信权威或许是2008年给我们的另一个启示。巴菲特被深度套牢了，马多夫原形毕现了。知名投资人王冉在博客里这样写到：“永远不要自动假设那些成熟的、有经验的、肤色黝黑目光炯炯、腋下夹着《金融时报》或者《华尔街日报》行色匆匆的投资人一定会比大街上或者地铁里任何一个衣冠不整、目光呆滞的行人更加聪明或者警醒。”

　　是的，“没有任何一个名字可以大到永远无须质疑”，如果中信泰富、中铁集团，以及那些航空公司们能在跟高盛、摩根士丹利们签下协议之前，对外汇投资的风险多加评估，至少弄清“accumulator”是什么，也许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在整个乳品行业都险些沦陷的2008年，大公司们的“诚信”经历了最严峻的考验。无论是事后忏悔的田文华，还是捂住脸痛哭的牛根生，都该提早意识到“诚信”对于大公司而言，原本意味着什么—这并仅不是中国乳品行业、食品业该思考的问题，或者中国最大的搜索引擎公司百度该考虑的问题，而是所有想要基业常青的大公司都应该审视自己的问题。现在以质优价高而闻名全球的日本大公司们，也曾在1950年代被戴上过“便宜货”和“假货”的帽子，而正是由于其痛定思痛，才换回了几十年的稳健。现在到了中国的某些大公司们改头换面的时候了。

　　黄光裕在这一年因涉及行贿事件被限制自由，而西门子的商业贿赂丑闻也为该公司的品牌抹了黑。反倒是一路踏踏实实走过来的新首富刘永行，以及依靠电动车研发而被巴菲特看中的王传福，让人看到了一个令人欣慰的2008年。

　　2009年可能不像2008年这样崩溃，但这也绝不会是舒坦的一年。但至少，我们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