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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学生家长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样一件烦心的事——
他们一家来自安徽,去年孩子从城郊一所以接受外来民工子弟为主的初中考进了我校(本地最好的高中),眼看明年孩子就要参加江苏的“小高考”了,可他们家的户籍却仍在安徽,不能在江苏参加高考。他们请我打听打听,看可不可通融一下。
有些事不能想,一想就气不打一处来:中国人在国内可以报考美国的大学,安徽人却不能在江苏参加中国的高考;“北京人在纽约”生活工作到一定的年限,就有可能成为持绿卡的纽约人;安徽人在北京,如果拿不到极其稀缺的“进京指标”,呆到老也甭想成为有户口的“北京人”。
要是在六七年前,这位家长肯定不会为孩子回原籍参加高考而如此焦急,至多感觉有些不便罢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高考已由“全国一统”改革为“全省一统”了。高考顾名思义即高等学校招生考试,也就是说高校才是招生的主体。因此,改革高考体制的根本点是还权于高校,而不是放权于地方。可是,就目前的情况看,中国的高校实在是不争气,还权于高校其道德风险太高。中国事情难哪。
由于高考背后存在着巨大的利益,所以,地方上普遍存在着强烈的“自主高考”冲动。可是,地方一“自主”,流动人口子女的高考麻烦就大了。虽说国家有统一的课程计划和课时计划,但由于各地使用的教材、规定的高考科目等方面存在着差异,更为重要的是,各地实行的都是应试教育,大家都不拿国家的课程计划和课时计划当回事,都是考什么教什么强化什么,这样一来,一个在江苏读书的学生根本就无法在安徽参加高考。这两年在社会各界的强烈呼吁和中央政府的强力推动下,各地的教育都不同程度地对外来经商、务工人员的子女开放,然而,由于户口的限制和高考壁垒的存在,从高考的角度看,提供这种“考”、“教”不一致的教育又有多大的价值呢?教育依然是中国计划经济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堡垒。
据有关部门统计,中国目前的流动人口已过亿,因此,这位家长在子女高考上遇到的麻烦绝非是个案,而是一个社会问题。
笔者认为,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有的,比如,加强学籍管理,放宽户籍限制。具体讲就是,非户籍地考生要在暂住地参加高考,必须在暂住地参加中考、取得高中学籍,并在该地读满三年高中(也可附加家长在暂住地有无固定工作及其工作年限等条件)。至于“高考移民”,这个问题基本上跟普通的外来人员无关——“高考移民”就其难度而言,丝毫也不亚于海外移民,需要有足够的“腐败力”,都是有权、有钱人玩的。我们不能因为少数人的腐败,就去惩罚所有的人。让弱势群体为强势人群殉葬,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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